【山河令/温周温】《葬骸骨》(1)
温客行在鬼谷做局,周孑舒提前得知在谷底应战被诸门派围剃至死。锡王将周孑舒做成药人。
神智受损病损目盲周孑舒,疯批自残自卑伤损温客行。结局he。
大写的00C。
一群倒霉孩子。
01
一把剑自温客行的腐胛骨横贯直出,利器入皮肉的声响闷窒窸窣,血液渐渐洇湿猎猎红袍,浸了金丝线绣的彼岸。
夕阳里,那把剑尖上的鲜红液体聚融,倾颓的余晖映着血珠,熠熠生辉。
持创之人端的仙风道骨,僵冷道:“周子舒已被我等制灭。温客行,你如今于然一身,再无后手,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再无生还可能。还不速速就范?"
剑从身体里毫不留情的拔了出来。
身体被捅了一个窟隆,血液泪泪的往外涌。寒风凛冽呼啸着七转八歪的穿过干枯老树,悬崖峭壁,复钻入温客行的窟窿里,席卷全身的温热。
凌空一掌。
温客行不偏不避的对掌迎上。霸道狂狷的内力如汹涌骇浪,横冲直撞的自体中调转于掌心,一寸一寸,断人筋脉,碎人身骨。
敢咒我的阿絮,找死。
扇锋嵌入一个半大少年的脖颈。少年濒死都是目眦尽裂的疯狂,双眸燃着仇恨的烈火。
“周子舒杀了我师父!温客行,你与周子舒就是一对魔头!死后定会一块下油锅,被剥皮抽筋,永堕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
温客行听着嘶吼的恶毒诅咒,幽深黑润如鬼魅的眸孑却蓦然温柔下来。在一块就好。便是要下油锅,也是要拧成一根油条炸的香喷喷的。
扇子一转。
少年倒地,死不瞑目。
又骗我。我与阿絮朝夕相处,如影随形,他哪来的闲工夫杀你师父?寻错了仇人便罢了,武功也如此不济。
长刀引着霞光,自空中划出杀气腾腾的残影来,直面劈下,刀锋沾着血。可这柄刀甚至没有挨到温客行的皮肉寸毫。
温客行问:“谁的血?”
“你姘头周子舒!倒是个不怕死的,一个人就敢挑这么多好汉,心肺皆毁,内力用尽,戳瞎了眼睛,削肉剁骨,站都站不起来,剑都握不住了,竟还生生咬断一个人的脖子。啧啧,就是这把刀,从那邪祟的身上剐下一层皮肉来。爷爷我手剐了周子舒,现下也取了你狗头挂我师门示众!”
……
折扇在手中起承转合,揦双目,断二指,扇锋立剐那人膀上虬肉。以指为短匕,刺进人脖颈里,略一鼓弄,径直掀下人的面皮来。
扇子初时被溅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如飞雪老梅 ,到现在,扇面已浸成鲜红,血珠凝着往地上滴,像是末路人的血泪。
那双被刀剑鞭棍凌虐过的手,骨节分明已沁出森森白骨,鲜血淋漓中罕见露着一点尚未沾染的皮肤,更显惨白。
02
夕阳,枯树,悬崖,乌鸦。
猫头鹰在桀桀的笑。
鬼谷是恶灵邪鬼的十万阴幽地,便是鸟兽也当是从那阴曹地府渡来的,啖人血肉为生。
怪鸟鸦兽盘踞在此尸山血海中,但万蛊之王,群鬼之首在此,无一敢造次。
那唯一伫立着的,是血红的伶仃身影,狂风将他的广袖塞的鼓鼓囊囊,猎猎如飞。
他惨白的面容沾着血,缓缓的转动眼珠,幽黑的眸子无一点光亮,阴森鬼魅。他慢慢的转动着脖子,像是能动的雕像,僵硬而诡异。
倒下的人,很多身上负的伤都是白衣剑所致,是阿絮擅用的四季山庄的招数,可又不像。
剑乃百兵之君,阿絮使剑,从来都端得和光同尘的名门矜仪,威而不露,内蕴乾坤,招式法门皆进退有度,清濯端方。
可……为何伤口却如此晦涩刁钻,凌乱无序,不通章法。倒像是穷途末路的图穷匕见。阿絮便是再到难仄境地,也从来都是剑品贵重,怎会出此毒辣手段。
假的。
假的。
温客行如是想。定是有人扮成阿絮使得计谋来害我。
可他阖目。
却是周子舒玄衣白剑,倨然而立,眸如点漆,神情戒肃。以一人挡浩浩荡荡的人群于谷前。
他的阿絮被戳瞎了眼睛,被削去了手指,右手不能使剑,便用左手,被刀斧生生割下肉来,也不躲不避,势要破敌。直至心脉尽断的前一刻,都要如恶鬼啖人血肉般咬断一人的脖颈,无半分昔日含章风华。
阿絮以死殉这些披着人皮的魑魅魍魉,殉他温客行半生失怙,罪孽滔天,他誓死也要生生开出血路来,供他温客行走这阳关道。
“他的罪孽,有我一半。”
原是如此。
倾颓的轰然崩塌般倒下。
萦着绕着,荡起灰土与沙砾。
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温客行静静的感受着身上的温热伴随着液体的流淌,流逝在纷扬的灰土里。
他无声无息的口涌鲜血。只觉得自己血肉分飞,魂魄都被绞着,被灼着,像是要一点点的撕碎,绞灭,共焚于这浊世。
他想笑。
怪鸟绕树三匝,终扑腾着翅膀伫在这炼狱路,用利嘴食人血肉,享受饕餮盛宴。
越疼,他越要笑。笑的癫狂凶戾,鬼气腾腾,如鬼面罗刹,万恶源头。
他嗫嚅着被自己咬的血肉模糊的唇,终究还是不堪重负般,发出小兽濒死的苦难而绝望的细弱的哽咽。
他想再说最后一句话,在这荒诞而污秽的世道再留有最后一点痕迹。即使没人会听到,即使狂风卷落叶,骤雨打树花,会在自然泽被中消失殆尽。
但他还是想唤一声阿絮。
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能从唇齿间缱绻,珍之重之吐出的字眼。
翻涌的血溢满喉咙与口腔,他虚力张口,却只能徒劳的呕血。
03
“咱们的鬼谷谷主不是运筹帷幄,本领通天么,怎么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蝎王迈着步子摇着铃铛,语气是一贯的阴柔轻缓,未脱稚气的艳丽眉眼却已杀气腾腾。
“谷主怎么不瞧瞧,为你背尽万古骂名,千刀万剐也要护着你的知己呢?”
是……阿絮。
衣袍被刀剑刮的褴褛,裸露在外的伤口不再淌血,被黑虫密密麻麻的堵着。周子舒面色僵白,已无半分活人气息。仅有两道干涸的血迹,从眼中到下颔。
他已然丧失了人的本能,甚至于已经不能算是人。因此即使目盲,依旧如同被夺舍了的躯体一般,僵硬而诡异的,跌跌撞撞的一往无前。
在周子舒被尸体绊倒的第五次,温客行终于从铺天盖地的窒痛中清醒过来。
这是他的……阿絮。
天色苍茫,乌云蔽日。
阿絮为什么没光了……温客行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只觉得每动一下,都能感受到血液从体内淌出。
他用自己已经发木的脑袋迟钝的转动,像呕哑破旧的机器,阿絮身上有好多血,他受伤了吗?疼会让人难过,他很讨厌血。
温客行在地上爬着艰难的蠕动着,放弃了最后仅剩的丝毫尊严。他推开一具尸首,继续向前爬着。
周子舒每被尸体绊倒一次,温客行的心就抽搐的疼痛一次,他要接住阿絮。
阿絮为什么走的这么快,他是想要什么吗?
想要什么呢?温客行的手摁上了一把长剑,剑锋嵌入他的掌心,温客行恍若未觉,继续向前爬着。想要什么他都会给阿絮的,去抢,去偷,去用尽自己的几两瘦骨去换,都可以。
终于,终于,温客行艰难的翻过身,接住了再一次跌倒摔到他怀里的阿絮。
温客行知道了。
阿絮——是想要他的命。
周子舒张开口,左右两颗牙齿因蛊毒已变异的如狼牙般尖利,他缓缓的,像是捕猎到了猎物一样,凑近人身体最脆弱且无害的部位,脖颈。
温客行笑吟吟的,望着黑沉沉的天,嗅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一切感觉都渐渐缥缈。
他闭上眼。
终于,他呢喃的唤出声来:“阿絮。”
像很久很久以前在龙渊阁的草地上,躺着,有一碧如洗的天际,绿草如茵,空气里是淡淡的田野香气,和身边爱人的气息。
那是温客行对人世最后的眷恋情意。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袭。
温客行感受到如死人一般僵硬的皮肉轻轻蹭了一下他的眼角。
那是他的阿絮,在为他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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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作《当剧粉穿越到山河令》的番外食用。
二编:捉了个虫。
真的没有人喜欢最后一句吗?
变成药人的阿絮还记得给老温擦眼泪!
我真的……啊,心情复杂到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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