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璧

当剧粉穿越到山河令(10)

温周,湘宁,蝎巧

总体温柔治愈向,有玄幻灵异情节慎入

一名武侠爱好者男剧粉+磕知己情的女剧粉,是cp

不开金手指,不苏

现代思想与古代思想的碰撞




      温简就在这一瞬间头皮发麻,心如擂鼓,也在这一瞬间,感到前所未有的死水一般的平静。

  

  准确来讲,这是她穿越来首次一个人直面这些魑魅魍魉,正视着江湖的诡谲云涌。

  

  她从一到这个世界就知道,规则重新制定,一切重新洗牌。


     在这个混沌正义,漠视法律的时代,不想要随波逐流浑浑噩噩的依据那些腐朽封建的礼教过活,就应该往上走。

  

  逆流而上,是需要极大的能力与心志的。温客行与周子舒可谓是这个世界真正的强者,可想要从那杆见不得光的布满灰尘与蜘蛛网,砝码全是腐烂心肝血肉的所谓天下安定,社稷太平的天秤挣扎出来,都要生生的褪层皮骨,受了红尘至苦。才堪堪能净了眼前事,寻个安心处。

  






  温简踌躇许久,但终究还是选择了一条最难走的路。而她的独到之处,就是足够投入,坚韧,始终如一,安之若素。

  

  读书时,再难的知识点,她彻夜不眠也要伏案解完,再枯燥贫瘠的两点一线的生活,她也从来都甘之如饴,会因春日的一抹光,夏日里的蝉鸣,秋日里的金桔,冬日里的暖雪而感到世间的温柔与幸福。

  

  

  温简可以啃下一本又一本的书,可以写出一篇又一篇的论文,可以在考场如战场的地方安之若素的完成一次又一次优秀的试卷,可以心如止水,不骄不躁的做好每一场实验,每一台手术,每一次演讲。

  

  自然,也完全有能力,在这个地方继续不违本心,保持优秀,认真且充实的面对生活,热爱世界。

  





  

  “诸位。小女乃一介弱质女流,手无缚鸡之力,今日冒死前来得罪诸位大侠,只因小女景仰安吉四贤美名已久,想保他们一命。大家所求之物不过只是一块琉璃甲,与安吉四贤无仇无怨。”

  

  温简不顾人持着利器严阵以待的架势,上前两步,微垂眼睑,言辞恳切,道:“不如由小女从中斡旋,从他们手中取出琉璃甲赠予诸位大侠,届时自会给各位解药。大家各生安好,不造杀孽。如何?”

  

  温简实在不像个江湖人。

  

  黄鹤仔细的上下打量,底盘不稳,气脉虚亏。青丝半挽,沁着淡青的琉璃流苏捻成珠玉坠着垂在颊侧,松松就就。


     素色交领内裙,外披蓝色立褙纱袍,银线浅浅勾勒出纹样。穿戴虽不富丽,却是钗环齐备,叮叮当当,拖拖踏踏,看着倒像哪家的闺秀。

  

  人生的倒是白净秀丽,看着轻轻揦到小口子也得大惊小怪半响;身姿窈窕纤细,却无半分习武之人的劲健,白瞎了这天生的筋骨柔韧;一双眸子倒是看着通透灵气,可惜没半点肃煞杀气。





  

  “武”可谓是最清晰明了的界限。武林中人,一见面感觉顺眼了,要切磋一下,不顺眼,要探探虚实,久别重逢,得看看有没有长进,事没谈拢,得撒个气,就连谈恋爱追心悦之人都要亲亲热热的打架助兴。

  

  但要是碰到压根没摸过剑打过桩的,但凡要点名声的也得能忍则忍,以强凌弱这帽子固然是不怎么好听,更重要的是就怕没轻重,一拳头把人家捣死了就是一桩命案。和江湖仇杀可是两码事。

  

  温简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伪君子有伪君子的优点,哪怕惺惺作态表里不一,起码这个“表”也是要装一装的。

  

  果然,黄鹤示意众人不要妄动。他们皆中温简之毒,一动用内力便丹田作痛,武功可谓是他们的命门,自然容不得一点差池。

  

  杀是不能,严刑逼供也不合“正道”,且安吉四贤的美名享誉江湖,若葬身于此,多少也不是件光彩事。

  

  只是被这黄毛丫头摆了一道,黄鹤心中也压了火,正要与人谈判。便听安吉四贤中的裴老先生道:“多谢这位姑娘以命相助,老朽感激不尽。但此琉璃甲本为五湖盟之物,又势必引得天下大乱。我等与高盟主相交甚笃,自当誓死护好琉璃甲,送还高盟主。以全君子之交的情谊。”

  

  黄鹤闻言,面色铁青,道:“武库里有我等本门的秘籍,当年本来是他们五湖盟的人抢走我们的东西,我们现下拿回来,有何不可?”此言一出,诸人纷纷助阵声讨。

  

  黄鹤又道:“姑娘可听明白了?我等只是讨回属于自家师门的秘籍宝典,是他们四人胡搅蛮缠,冥顽不灵。老叫花子也并非奸恶之人,只要拿到琉璃甲即可,绝不会伤及他们性命。”

  

  “我们念你尚年轻,未经世事,又是救人心切。就不于你计较了。”黄鹤面上仍挂着笑,眼神却已凌厉,伸出手来:“解药。”

  

  桃红婆此刻也按捺不住怒火,道:“黄鹤,别给她脸了。小丫头片子,多管什么闲事!解药拿来!”

  

  一唱一和,软硬兼施,有理有据。温简轻轻吐出一口气,对手强悍到一打五,队友齐齐准备挂机,自己呢一个青铜都算不上的玩意儿居然居然居然他妈的是主攻!

  




  温简心乱如麻,低头想着对策,低头瞥到腰间的一枚玉佩,蓦然有了想法。

  

  安吉四贤已知情势危急,千钧一发。实在不愿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娘因他们四人折在此地,正要出言规劝,便看温简不知怎么说动了黄鹤,竟生生给温简让出一条道来。

  

  温简走到他们面前,神色沉静,单刀直入:“对不起,各位前辈。小女不想惹上这样的麻烦。解药稍后就会为他们奉上。而且此药只是听着唬人,其实只不过是一时封住他们的筋脉,不一会儿便融进血液里,药效也就失了。”

  

  四位前辈颔首表示理解。温简观察四位老者,目光慈和通透,可窥其风骨坦荡,心胸宽广。

  

  温简拿出心理医学的专业态度,开门见山,又问:“打得过吗?我是说死战。”

  

  切中要点。四位老者一怔,显然没想到眼前这位看着温婉怯弱的姑娘言辞如此露骨直白。缄默了好一会儿,阖目无声摇头。

  

  黑衣老者早年乃第一大盗卓一凡,脾性刚毅,道:“姑娘不必忧心,更不必淌这趟浑水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就是死也不能让琉璃甲落在这些杂碎手里。”

  

  温简此刻并不打算逐一击破,谈判话术最忌一开始便离间关系亲密的群体,这样只会适得其反,使其丧失信任。

  

  而最好的方式就是先大而化之,将他们当作整体,用语言慢慢引导,点睛最恶劣的后果从而引起人们集体恐慌。而人在群体中,特别是在最令自己放松安定的群体里智商会大打折扣。

  

  所谓关心则乱,即使安吉四贤不在意自己,也应当在意身边三人的安全。而这个,就是突破口。

  

  温简不给他们思考的余地,语气冷肃,急切道:“琉璃甲自一问世,在江湖中倒了几手无从得知,但每次的交替都是一条人命。四位也曾鲜衣怒马闯荡江湖过,比我这门外汉更看得清楚。一旦为了利益,杀人夺宝这事,他们绝对干得出来。”

  

  “四位前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把琉璃甲交给他们,可保您四位平安无虞,事后自可以告知五湖盟盟主高崇,商量对策。”

  

  “可如果抵死不从,黄鹤绝非说一不二的君子,更遑论还有桃红柳绿和封晓峰等人,届时自是不死不休的场面。”

  

  “容小女说句难听的,哪怕您们终为大义身陨于此,也无济于事。琉璃甲还是会落在他们的手上。”

  

  这一番话绝不是危言耸听,安吉四贤未必没有想过,但没人敢去细想。

  

  温简低眸素手轻拨了古琴琴弦,抹挑几下,是高山流水的残篇。弦外之音不言而喻,安吉四贤与高崇再如何交好,又焉能比得过一起一同退隐江湖,闲云野鹤的闲适度日的真正知己呢?

  

  “姑娘为我等身陷囹圄,又如此真心劝诫。我等铭感五内。”

  

  裴老先生此言过重,温简行礼,道声不敢。

  

  裴老先生又道:“然我等若此刻仓惶而逃,又如何有见面面对高盟主之厚意。我等已决意为义献身,但绝不能连累姑娘。姑娘现下便给了他们解药离开吧,我等定护姑娘周全。”

  




  意料之中。

  

  温简叹了口气,古人的侠义有时虽然迂腐固执,但见四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与高风亮节的浩然正气,还是觉得钦佩不已。

  

  温简看另外三人,虽并未说话,但可以看出裴夫人已心生犹疑,数次瞥向丈夫欲言又止,擅琴的老者也只是垂头捻须不语。

  

  裴老先生手里攥着琉璃甲,想必这位老者才是四人中最执着于守护琉璃甲之人,卓一凡虽言语间也极为坚决,但更多应是对眼前这些乌合之众的愤恨。于琉璃甲交还高盟主本身,应当并没有太过看重。

  

  四者有其二,便已足够。

  

  温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玉佩扯下狠狠砸在地上,登时玉佩碎裂,发出清脆声响。

  

  与此同时,一阵白烟粉雾四起。安吉四贤显然没有丝毫防备温简,皆已中招。神色惊异。

  

  温简退后两步,淡淡道:“此烟雾一被吸入体内,初时不觉有恙,但不消半刻便会全身溃烂而亡。唯有你们互相以内力相传相注,流通四肢百骸,彼此护法不致走火入魔,方能解毒。”

  

  温简本意是当四人打坐抱元守一,互通内力之时,趁机夺了琉璃甲掷出去,任恶狗争食。

  

  只要其中有两个人不愿令知己身陷囹圄,便自不会任人撤离,定将加以阻拦。此法门说容易也不过只是互通内力,说难也难,但凡有一人受了掣肘决心撤力,而其左右一人不愿收力,两相抗衡定然会致内息杂乱窜身,走火入魔。

  

  这正是与星明在一处时,他与自己讲的。温简想到毕星明,不禁心中一暖。她将对星明的思念按下不究,转念一想,却觉得十分荒诞。

  

  她这枚玉佩里不过只是寻常粉面,就是为了一时迷惑敌人眼前混沌逃跑的。安吉四贤绝非贪图性命鲁莽愚蠢之人,这样粗浅的招数实在难以入眼。

  

  温简心里发虚,便索性暗自一咬牙一跺脚,暗想,这可是她头一回的大阵仗,绝不能这样功败垂成。

  

  遂索性破罐子破摔,浅笑着低声道:“小女温简,江湖赐号:鬼医仙。见过四位前辈。”

  

  鬼医仙近来被传的神乎其神。一是见过温简的人不多,且都是白丁布衣,丹青不成描诗不就,也难窥温简真容。

  

  二是事迹太过离奇虚幻,剖腹虐杀也不是没有,可母子平安的却是从未有此先例。一时众说纷纭,前几日那说书先生已编排到第八回:鬼医仙掘墓医死骨,化鬼侍伴侧见天日。

  

  因此……她用不明粉末出其不意,也勉强说得过去吧。

  

  温简垂眸焦灼的等了一会儿,不见人们反应,心中惶恐不安,不由抬眼去惴惴探去。

  

  裴夫人看眼前白兔般的小姑娘却自成矜骨,做派端方,却没什么寻常女儿家的娇柔来,又肯冒险前来搭救,可窥心性之纯善果决,她心里已很是喜欢。

  

  又见小姑娘挑明身份,虽逞强扮出游刃有余的姿态,分明心里没底害怕极了,像受惊的小兽般怯怯的颤着眼睫探风,更是软慰动容。

  

  便与夫君道:“师兄,瞧瞧把这孩子逼成什么样?我看就依了这个孩子的意吧,我们既已退隐江湖,这纷杂俗事便随他们折腾吧。”

  

  古琴老先生也开口,斯文和煦道:“裴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以命殉义何足道哉,若能拼命护得琉璃甲不现世害人,自是死而无憾,奈何我等终究垂垂老矣,也已无当年之万钧大势了。”

  

  裴老者阖目长叹一声,神情困苦。语气悲凉:“卓弟,你如何想?”

  

  卓一凡只道:“听裴兄的。”

 

  裴老者闻言,复吐出一口浊气来。眉头紧锁,大有大江东去无可挽回之悲戚。四人长身而立,矜庄清明,本该是这江湖的清流,至死都高风亮节,清名永存。

  




  温简一时失语。她如今多此一举,是否堕了他们的光风霁月之高志。便是他们活了下来,日后想来也定当痛悔忳郁……

  

  温简蓦然一痛。四人本是慷慨赴死,守自己明澄之高节。她却以小人之心,冷酷的分析利弊,利用他们之间的纯挚情谊威逼利诱,话术勾旋……

  

  ——“阿简,你太自负了。”毕星明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炸起一道惊雷。

  

  温简突然觉得自己不仅自负,而且极其自私。

  

  她凭什么呢?安吉四贤的结局是心之所向,高崇之死是遵循本心,韩英护主而死更是全自己心之忠义……

  

  她凭什么只因为自己觉得不够圆满,便擅自左右他们的生死?竟还沾沾自喜,自以为自己救了他们一命,还以为自己多无私无畏呢,真是好笑!

  

  温简啊温简,就因为你自幼见惯生死,就因为你是医生,便觉得天下没什么事比性命更重要。却一叶障目,不见有那么多人为大义而逝,道义而死,忠义而亡。你以为世人皆如你之狭窄短浅吗?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一刻钟,又像须臾枯空数年。




  

  却听空中猎猎踏风声。温简睁眼刚欲看清局势,却见周子舒,温客行,顾湘三人以飞空掠至。周子舒,温客行各钳安吉四贤其二之臂膀,顾湘则拽着温简。

  

  周子舒抛下烟雾弹丸,不过瞬息之间,待众人再一看去,只余弱柳扶风,春雀清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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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大家说声抱歉。本来是想昨晚更新的,结果码了2k左右就睡着了……这章写的太磨叽了,排版也不怎么好。大家见谅。


超级超级感谢@浅末丶初夏 的打赏,但是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抱歉要几天了qaq就以此长更答谢叭√


在这里统一跟大家请一个假,还有二十多天就要高考了,要专心备考了。所以真的没时间再更文了。


但这篇文我不会坑,我们高考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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