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璧

当剧粉穿越到山河令(9)

 温周,湘宁,蝎巧

总体温柔治愈向,有玄幻灵异情节慎入

一名武侠爱好者男剧粉+磕知己情的女剧粉,是cp

不开金手指,不苏

现代思想与古代思想的碰撞



      周子舒端着药推门进来,便见温客行倚坐床榻,垂着头,白色里衣衬出美人灯似的怯弱易碎来。

  

  周子舒不禁哑然失笑,昨夜还是个癫狂的要杀尽四方的魔头架势,今日便像被谁欺负了的小孩子一般,委屈巴巴的,让人哭笑不得。

  

  温客行听了动静,抬头看了人一眼,便复垂下眉眼,怯怯道:“阿絮,你来啦。”

  

  周子舒被人一双天生潋滟多情的桃花目里糅杂的心虚与无措直凌凌看得心里一颤。

  

  他在人心鬼域里杀了个七进七出,是人是鬼他一眼便能辨明。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温客行并非表面上的那么简单,甚至于是能有掀起整个江湖腥风血雨的本事。

  

  可这么个看起来浑身变数,复杂狂戾的温客行,怎么着也不该有那样一双眼睛。

  

  那样一双干净懵懂的,不染纤尘的,像误入人间的灵鹿一般的眼睛。

  

  周子舒心里的一小块轰然塌了,走上前去把药碗递给他,揶揄的取笑道:“温大善人昨夜可是威风极了。”

  

  

  温客行听人的话里没有责怪,没有惊疑厌恶,更没什么弦外之音,倒像只是昨夜醉酒耍了会儿酒疯而已。

  

  心头一松,接过碗来望着黑漆漆的药,想说的话在唇边绕了又绕,终于还是有些心虚的小声道:“阿絮……那个,温姑娘……?”

  

  “你问我做什么?喝完药,自己去看看。”周子舒从容闲适的挥挥袖子,事不关己般径直坐着给自己倒了杯茶,好整以暇的看人:“怎么,温大善人也有心虚害怕的时候啊?”

  

  温客行不说话了。

  

  他转头望向窗外。花枝一簇半潜入窗。偶有暖风袭来,便发出簌簌声。温客行想,来了人间,见了春暖花开,遇上了看对眼的知己,便以为自己是人么?

  

  一只厉鬼,为祸人间才是正道。厉鬼只要有能耐,能做尽天下不容的恶事,但却唯独不能有一颗人心。

  

  一颗会恍惚,会心软,会追忆的心,是会要厉鬼的魂魄,会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的。

  

  温客行低头摩挲着碗沿,将药一饮而尽。他不常喝药,也不怎么想喝药,从来都是能避则避。他装的很好,阿湘不常看出来他生病,就是看出来了,也很少敢违逆他。

  

  但他珍惜每一个为他熬药的人,一个给他的药真的只是治病,而非要命的人。

  

  “小可家传一点浅薄医术,惹温姑娘伤病,自然心中不忍,愧疚万分。怎会不去关切看望?”温客行掀了被子下床,摇着扇子好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只是那一双眼睛,又蒙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一层纱,一敛睫再一抬眼,便将人所有的情绪平生尽拢于黑暗。

  

  他俩明明谁都骗不了谁,却偏偏非要遮掩。周子舒瞧见他戴着一副面具人模狗样的,就心里来气。

  

  若是平时,自然虚情假意的礼貌性寒暄两句敷衍过去便罢。但又想着,自己过往这几十年尽是自矜身份,一言一行皆秉着名门大家该有的风范,活的确实没滋没味。

  

  现下都没几年好活了,还瞎端什么架子!想起船夫的调调,只一想便觉得要是喜怒尽形于色,高兴了就开怀大笑,拍着大腿笑,生气了张口就是骂,捡最粗俗有意思的话骂,岂不酣畅淋漓的畅快!

  

  遂张口就叫:“温客行!”

  

  温客行立马温和的笑着,如沐春风。“在呢,阿絮叫我的名字怎么这么好听啊?”

  

  “……”你个鳖孙这四个字便梗在周子舒喉咙里,周子舒泄了气,无精打采。喝茶不过瘾,解下酒壶一甩袖道:“滚,别烦老子。”


  浑然不知自己鸠占鹊巢一般。

  

  温客行一愣,没脾气的凑到人眼前。他平日里端的温文尔雅的矜贵公子的架子,若是正经起来,也是出口成章,一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样子。身旁有丫鬟伺候,出手阔绰,一水儿的新衣裳,日常起居也精细。

  

  可不知怎么,做派却是不通人世般的无拘无束,没有规矩方圆的邪气,想来应是无人教导体统所致。只因着皮相实在秾艳,才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风流。

  

  “周相公这是怎么了?好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郎君,刚才还是扬州烟花三月天,现下怎么就是寒冬腊月暴雪时了呢?”

  

  温客行语调拖长,委屈又带着些暧昧的语气。眉眼是毫不遮掩的缱绻依赖,周子舒不动声色的窥人神色,不由得想,剥开外面那层风流浪子皮,里面的又该是怎么个青面獠牙法?

  

  周子舒冷着神色,道:“老子才不想看你这副假模假式的模样。”

  

  温客行一怔,自然明白周子舒的意思。他缓缓直起身来,将扇子一拢合上。语气晦涩不明,不辩喜怒:“我怎么就不能成这副好心眼好脾气好人缘的温大善人样儿?”

  

  周子舒不言。他倒也有闲情逸致,放着茶不品,酒也不畅快淋漓的仰头灌。而是把葫芦里的酒倒进不伦不类的小茶杯里,再一点一点慢慢的饮。

  

  他坐着,听着人的话,抬头望着温客行漂亮光洁的下颔线,道:“你爱是什么样是什么样,谁又管得着你?”

  

  言罢,周子舒施然起身,深深的望着他。周子舒的眼睛唯有浓墨重彩一词可以形容,深如渊海,浩瀚无垠。

  

  他的人生,便尽在他的黑润眸子里。温客行紧紧盯着象征着他人生的眸子,好像要从他眼睛里看出他的平生,与自己的比对一番。

  

  “老温,你可以什么都不用说。但别用应付温姑娘的招数对付我。”

  

  温客行的眼睛里的光,眼睛里最真实的心意,周子舒不是没看到过。

  

  他即使东拉西扯的荒唐话一大堆,即使总是压抑着什么,总是一副笑脸盈盈的面孔,但周子舒知道,温客行对他并不设防。

  

  周子舒皱着眉推门出去,心中五味杂陈。

  

  周子舒并没有对温客行的怨怼。他不是小肚鸡肠的性格,也没有女人一坠相思网便患得患失的心性。

  

  他只是突然觉得,温客行这样,会很难过吧。

  

  硬生生逼着自己把生出情感的血肉一点一点的剖出来,硬生生把自己逼成一个假人,一个没有灵魂,没有情感的人。

  

  周子舒抬头望着天,好像看到了矗立着的红墙绿瓦,巍峨华美的皇城,与十里莺花台,万家灯火官府邸,与曲水流觞宴,奢靡香艳席。

  

  他曾浸身于此,那么个金玉锦缎堆,底下却是枯骨作底。

  

  枯骨有四季山庄的八十人,也有他手下的无数冤魂。

  

  周子舒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在想,自己目睹四季山庄的旧人一个个的死在自己眼前,把白衣剑狠准的刺向乖巧无辜的小丫头的时候,是不是也像温客行一样。

  

  硬生生的,把自己撇成两半,冷眼旁观,无悲无喜,冷眼旁观着自己的心脏在疼痛的抽搐,血液在悲拗的奔腾呢?

  

  

  温客行便愣愣的看着那欣长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拐角处,心中蓦然一痛,却出奇的平静。

  

  阿絮啊阿絮,果然,一入红尘,便生因果。

  

  我一眼就能看得出,你我是知己。

  

  




  

  

  温客行端着药推开温简的房门的时候,温简已然走在了街上。

  

  春光乍泄,暖风熏得游人醉。温简置身于车水马龙的熙攘街市,只站在那儿,一切就变得温柔安静,好像时光缓缓的流淌着过去。

  

  她低着头,正在挑选胭脂,钗环。买的并不多,但很认真。新买的小物件放在荷包里,发簪径直插在乌黑青丝间。

  

  不远处,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纤细的蓝白身影。

  

  他跟了温简许久,终于还是走到她的身边。他有种让人忽视的感觉,走路很静,呼吸也很静,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但当他双手合十,低眉唤一声:“施主。”的时候,便尽是令人心头一颤的菩萨低眉的悲悯。是那洗涤人心的纯净与去释然一切执念的安宁。

  

  总之,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衣饰容貌声音等一切外在,只会任自己被那檀香与静谧所悄无声息的萦绕,听坐观禅,静心平息。

  

  

  温简回头看他,双手合十回了一礼:“大师。”她虽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但该有的敬意还是要有。

  

  

  “贫僧丧佛,法号洞世。”

  

  “客归故里渡潺白,两岸明玕入云间。”

  

  “人间有慈航,红尘非故乡。施主在他乡如行客,云根生于当世,何须挂怀前尘虚妄呢?”







  残阳泣血,晚风瑟瑟。

  

  前面似有什么热闹,人潮人海的往前涌。温简怔然伫立在原地,被猝不及防的撞在地上。


一身高九尺有余,如巨树般粗犷虬肉的汉子,脖子上坐着一身材矮小,模样却怪异猥琐的男人,手拎银色链锤在空中打旋,从不远处呼啸而过,地面都有微颤。

  

  正是封晓峰与高山奴。

  

  温简躲避不及,眼见人毫不退让,即将踩着自己身体踏过去,封晓峰勒马一般揪了一把高山奴的耳朵。那粗犷狰狞的汉子倒真如温顺的马一般一跃而起,跨过温简,落在地面又是一阵震颤。

  

  封晓峰回头看去,但见少女扬着一张素白秀丽的脸,蓝色裙摆在地面撒展开来,如水花一般,只微微沾染尘埃。整个人看着无害而脆弱。

  

  温简此刻惊魂未定,但仍从跑过去的人捕捉到了信息。

  

  安吉四贤。

  

  琉璃甲。

  

  温简从地上爬起来,也跟着人群跑了过去。只见一茅草庐,灰败破漏的墙壁挂着自成风骨,潇洒不羁的草书字楷。

  

  四位仙风道骨的老者便伫立此地,身前已乌泱泱的围着一群乞丐与侠客,封晓峰与高山奴自然也在此处。

  

  人数很多,每个人又各怀鬼胎,自然没人注意到温简。温简悄无声息的撒下一些药粉,正欲离开,便听封晓峰尖利道:“你!穿蓝衣服的丫头,撒了什么鬼东西!”

  

  温简心里一个咯噔。

  

   乌泱泱的人齐齐回头看来,戒备,恶意甚至杀气腾腾的眼神看得温简不禁倒退几步。丐帮的人将她团团围住,身上的酸臭味令温简几欲呕吐。

  

  丐帮弟子让出一条路来,黄鹤拄着乞讨用的木杖走来。打眼一看,便知温简绝非练武之人。道:“丫头,你撒了什么药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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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简救安吉四贤其实更多的是因为不想让老温难过,也不想让两个人吵架。


对两个人的情绪的波动大家也猜到啦,老温是阿简的哥哥,虽然阿简现在还没有记忆但是亲情的感觉就这么奇妙hhhh


阿简现在已经隐隐约约的猜到自己和老温是兄妹了。


下一章要不要安排阿絮和老温来救她呢?


and想跟大家商量一下,大家是想让阿絮先知道老温师弟的身份还是鬼谷谷主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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